暮冬的暮雪城,雪片如鸽羽般飘落,为整座城覆上了厚重的银装。城北的街道上,一个年轻女子顶着风雪,步伐稳健地走向破败的小铺子。她身着暗红色斗篷,五官俊秀,却带着一丝桀骜与倔强。她就是林烟,一个在江湖中名不见经传的女子。
林烟抬眼望着这家残破的铺子,上方的旧匾上写着“天祭阁”三字。她将匾抹了抹,心中默默下定了决心,这便是她复仇的起点。天祭阁将成为暮雪城的异类,也将成为她对那人发起挑战的战场。
就在林烟打算挂上红绸庆祝开张之际,对街的点心铺里,苏沐辰正好端坐在柜台后,默默观察着她的举动。苏沐辰是一位年轻的掌柜,气质冷峻,虽面带笑意,却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。暮雪城里的人都知道,他是个表面温雅、实则清高的人,很少与人打交道。而林烟的到来,无疑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“轰轰轰——”突然,一串红色鞭炮声在天祭阁门前炸响,震得路人纷纷侧目。林烟点起整整六千响的长鞭,红火的烟花映得四周如白昼。人们纷纷驻足观看,目光中透出新奇和不解,议论声随之而起。
“这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,怎么干起棺材铺这种晦气事?”
“是啊,还是个不懂规矩的,放什么鞭炮?难不成是庆祝死人生意兴隆?”
林烟听见了人群的议论,但她一脸坦然,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引起了怎样的风波。苏沐辰微微挑眉,抿了一口茶,觉得眼前的女子颇有意思,便不禁多看了几眼。
入夜时分,暮雪城愈加冷冽。林烟刚忙完,正准备关店门时,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狗吠。她定睛一看,只见一只猎犬正向她扑来,而后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满脸怒容的男子。
“林烟,你这疯女人!我爹还活着,你天天来我们岳家推销棺材,是想诅咒他死吗?”男子恼羞成怒地喝道,眼神凶狠。林烟眼底划过一丝冷意,讽刺地笑道:“哦?难道你们岳府还怕我天祭阁?不过是一口棺材,我是生意人,不讲道义的买卖我从不做罢了。”
男子气得涨红了脸,挥手指挥猎犬扑向林烟。林烟敏捷地一跃避开,但猎犬的牙齿划过了她的衣摆,险些咬伤她的手臂。林烟没有任何惧色,反倒将手中的棍子狠狠挥向猎犬的方向,猎犬低吠一声,显得有些畏惧。
眼见局面紧张,对面点心铺的门突然打开了,苏沐辰站在门前,眉头微皱:“这么晚了,何必在这里闹?”他的语气不重,却透着一股威严,男子不敢造次,只好灰溜溜地收回了猎犬,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林烟一眼。
“多谢相救,”林烟平静地朝苏沐辰微微一笑,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温度。苏沐辰见她气定神闲地走回铺子,觉得她并非一般女子。心底的疑惑加深了。
第二天清晨,天祭阁门前挂上了醒目的红灯笼,林烟不顾暮雪城的规矩,每天大门敞开,仿佛在邀请晦气上门一般。对街的苏沐辰望着这一幕,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。旁人或许会厌恶这个行为怪异的女子,但他却觉得,这位女子在江湖里另有一番故事。
暮雪城的日子因为林烟的到来,悄然起了变化。天祭阁门前总是聚满了指指点点的看客,而林烟则总是一副无畏无惧的样子,仿佛全城的流言都与她无关。
林烟的身影逐渐融入暮雪城的白雪中,复仇的种子已悄然埋下。而那个冷眼旁观的苏沐辰,似乎也在心中酝酿着一场属于他的风暴。
第二章:旧伤新仇
暮雪城的冬天格外漫长,雪景美得静谧,却也冷得刺骨。天祭阁刚开张几天,林烟的怪异行径已成了城中茶余饭后的谈资,她的棺材铺开门营业、放爆竹、设红灯,惹得满城人议论纷纷。最为忌讳的,莫过于她频频登门岳家,带着嘲讽的笑意劝说富商岳行之准备棺材。
林烟第二次上岳府门前,手中拎着一只雕花小盒,盒盖上镶刻着繁复的金丝图案,颇为贵重。岳府门口守卫森严,两个身材壮实的家丁拦住了她的去路。她不慌不忙地从盒子里取出一张薄纸,轻轻一展,竟是一幅寿终棺的设计图,边角处还勾勒着寿星、仙鹤的图案,充满了祥瑞之意。
守卫正要怒斥,林烟却先开了口:“两位大哥,不必多疑。这棺材本是为岳老爷准备的,若是他老人家还嫌样式不满意,我可以重新雕刻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将图纸递到守卫面前,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,眼神却凌厉如刀。
守卫惊愕于她的大胆,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。这时,岳府的二公子岳庭轩正巧出门,见她立在门口,冷冷地问道:“林烟,你这是做什么?”
林烟目光冷冽,毫不避让地看向他,扬起手中的图纸:“二公子,我只是想问问你父亲,可还满意我这‘生意’?”
岳庭轩目光阴冷,身旁的大猎犬也低吼起来。他一言不发,眼中充满怒意,显然已对林烟的行为忍无可忍。数日来,她不断纠缠,似乎就是在嘲笑他们一家注定会落到如此“下场”。岳庭轩目光一动,眼底涌现一丝狠意,拂袖离开时,唤了一声身旁的猎犬,那猎犬立刻猛扑向林烟,巨大的身形和锋利的牙齿直逼而来。
林烟脸色不变,冷静后退,迅速掷出手中的棍棒,但她毕竟双拳难敌四腿,被犬爪狠狠撕扯,跌倒在地。就在这时,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:“怎么?岳二公子连棺材都不买,还非要欺负一个弱女子?”
岳庭轩闻声转头,看到来人正是苏沐辰。苏沐辰抱臂站在路旁,双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岳庭轩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严。岳庭轩虽心有不甘,但苏沐辰在城中名声甚高,性情淡泊却不可轻视,便勉强冷哼一声,收回了猎犬,匆匆离去。